齊磊雖然是醫生，但他平日裏很註重鍛煉，跑起來一點不含糊，很快把劉鐵軍遠遠拋在後面，不費吹灰之力地抓住了那個小偷，在路人的幫助下，扭送到了街道治安處。

除了芳子的，那小偷口袋裏還有兩個沒來得及處理的錢包。

治安處的同志問明緣由，讓齊磊做了登記，劉鐵軍才氣喘籲籲地趕到，替芳子拿回了錢包，一個勁地跟齊磊道謝，芳子從齊磊手裏接過失而覆得的錢包，聲如蠅蚊：“謝謝！”

於金香更是連聲道謝：“多謝你啊小夥子，錢包裏一千多塊錢呢，如今像你這樣見義勇為的小夥子已經不多了。”

“不客氣不客氣，剛好鍛煉鍛煉身體。”齊磊很是配合地伸了伸胳膊，目光在芳子身上落了落，笑道，“你們要去哪裏，我陪你們，保證不會再有小偷敢靠近你們了。”

“我們要去那邊的市場管理處問問商鋪的事情，那就一起去吧！”一起抓了小偷，劉鐵軍對齊磊的印象倒是不錯，芳子再怎麽不情願，也不會在她爸媽面前表現出來，只是緊緊挽著楊曉桐的手不放，楊曉桐甚至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，悄聲安慰道，“別緊張，有我們在呢，你害怕什麽啊！”

芳子低頭不語。

一行人去了多元街的市場管理處。

市場管理處的主任是個瘦高的老頭，帶著老花鏡，穿著一身灰色的絲綢唐裝，正被好多人圍著問這問那的，場面異常嘈雜，而且還悶熱，楊曉桐他們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，齊磊索性拽著他們出來：“你們在這裏等等，我找個人問問。”

楊曉桐便拉著芳子去了墻根處躲太陽，兩人手裏各拿著一瓶礦泉水，誰都沒說話，齊磊站在兩人邊上給趙明禹打電話，許是沒打通，他又問楊曉桐：“趙明禹出差了嗎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！”楊曉桐搖搖頭，自從趙明禹帶她去看過陳有智那天，她就再沒見他，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，齊磊聳聳肩，嘀咕了一聲：“那也許是在飛機上。”

他翻了翻電話薄，又撥了一個電話：“唐總，多元批發商場的商鋪是怎麽安排的？嗯，好的，我知道了，你給我發個電話號碼過來，我再打給他，行，就這樣。”

丁金香和劉鐵軍站在不遠處嘀嘀咕咕地說話：“強子說是跟他小舅子合夥，其實這個商鋪是強子給他小舅子鬧騰的，卻讓咱們跟著來回奔波，唉，他還真是個怕老婆的命。”

兒媳婦許靜是孫強的高中同學，家是西北晉城那邊的。

許靜的弟弟許兆剛之前在老家倒騰服裝，也是從孫強那裏上貨，買賣做大了，不甘心留在小縣城，就想著來帝都發展，剛巧孫強打聽著多元街這邊預定商鋪，便讓他們兩口子過來幫忙租個商鋪，等多元批發商城開業後，就讓小舅子許兆剛過來搞批發。

“隨他們吧！”天氣熱的讓人煩躁，孫鐵軍掏出煙，又放了進去，他想起齊磊的話，說吸煙容易得癌，就放棄了吸煙的沖動，這個商鋪不管是誰的，兒子都開口讓他們幫忙，他們總不能不管吧！

反正一家子都做服裝，也不差兒子的小舅子不是！

丁金香悶悶地沒吱聲。

許靜這個人太過精明強勢，強子在特區這麽多年，一分錢也沒拿回來，反而有事就讓他們兩口子出錢，說什麽特區消費貴，攢不住錢雲雲，其實小算盤打得精細著呢，不就是擔心他們把錢留給芳子嘛！

她自認是個好婆婆，又跟兒子一家山高皇帝遠的，卻總覺得跟隔著什麽似的，眼下兒子又把小舅子弄跟前來，相處得好還行，如果不好咋辦！

當婆婆的兜兜轉轉想了一番，越想越郁悶。

兩人說話的工夫，齊磊已經打完了電話，表情輕松地對丁金香和劉鐵軍說道：“叔叔阿姨，你們在這裏等等，我帶楊曉桐和孫芳進去找個人問問就行。”

“那就謝謝你了齊大夫。”丁金香對齊磊印象蠻好的。

齊磊沖楊曉桐和孫芳招招手，帶著兩人繞過市場管理處，去了後面的一座寫字樓，邊上樓邊解釋道：“多元商場是香港敦煌公司跟天和集團承建的，在這裏租的辦公地點，咱們直接過來找他們就行，反正市場管理處那邊報了名，也是要送到這裏來的。”

“謝謝齊大夫。”楊曉桐暗自竊喜。

幸虧齊磊跟了過來，要不然，她們怕是得等到天黑才能輪上。

因為有楊曉桐在，芳子倒也沒拒絕，一聲不吭地跟著齊磊上了四樓一間辦公室，相比市場管理處的嘈雜，四樓辦公室顯得格外安靜，讓楊曉桐沒想到的是，徐家豪跟那個封唯東也在，而且齊磊就是給他們兩人的上司打的電話，徐家豪見了楊曉桐擠眉弄眼地沒吱聲，倒是那個娘娘腔封唯東熱情地跟楊曉桐打招呼：“嗨，你好，咱們又見面了。”

楊曉桐沖兩人擺擺手，跟著齊磊進了裏間的辦公室。

一個穿白襯衣黑褲子的小青年坐在電腦面前啪啪打字，見了齊磊，很是熱情地起身相迎：“你好齊大夫，兩位美女好！”

又取出一張表格遞給楊曉桐和芳子看，很是職業地講解道：“這是將來商場的規劃圖和具體的商鋪位置，上面都標著價錢，寫名字的都是已經交了訂金租出去的，沒寫名字的，你們隨便挑，而且我們的租期是五年一交，第一批入駐的商家免收入場費，而且還可以申請百分之五十的短期貸款，只要兩年內還清就行。”

“曉桐你先選，你選完了我再選。”芳子讓楊曉桐先選，她其實是不知道選哪個地方好，落在齊磊的眼裏，則是善解人意，通情達理，自始至終，芳子雖然沒擡頭，卻依然能感受到齊磊咄咄逼人的目光，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楊曉桐無暇顧及他們，認真地看著圖紙，地下三層，地上六層，如果說位置的話，當然是一樓好了，許是關系戶太多，一樓被訂出去一大半，楊曉桐一眼就相中進門右手邊上的幾個商鋪，雖然租金小貴，但長遠考慮，她還是喜歡一樓。

楊曉桐算了算租金，便在一樓定了四個商鋪，芳子想也不想地挨著楊曉桐也挑了一個，因為之前她哥哥打電話也說最好要個一樓，小青年見楊曉桐選了四個，再三確認是不是她自己的，一再強調五年租期，四個鋪子是租金就是兩百萬，楊曉桐點點頭：“我知道是兩百萬，你們不是還可以貸款百分之五十嗎？”

一百萬她回去湊湊應該就夠了。

如果不夠的話，她賣套房子就是。

“可以是可以，只是貸款也得走程序的。”小青年提醒道，“而且如果有什麽意外的話，四萬塊錢的訂金是不退的，而且首付也是在開工前，也就是十月一之前交齊的。”

楊曉桐莞爾：“謝謝提醒，我知道的。”

齊磊摸著下巴笑，小姑娘還挺有錢的！

該不會是趙明禹給她的吧？

辦完手續出來，京大醫院那邊來了電話，說有臺手術等著齊磊回去做，齊磊才不得不趕了回去，他原本還想著跟芳子爸媽一起吃飯呢，於金香和劉鐵軍也覺得遺憾，說那就等下次再約。

齊磊連連點頭：“等我有時間，就去探望你們。”

兩口子只當他說客套話，也沒在意。

直到齊磊走了，芳子才總算舒了口氣。

每每見了他，她總覺得渾身不舒坦，甚至是有種窒息的感覺。

楊曉桐知道她的心思，苦口婆心地勸道：“不要想著許子霖了，他真的是不值得。”

芳子悶悶地沒吱聲。

租到商鋪，楊曉桐也沒在帝都多呆，找到蕭偉付了他兩千塊錢的提成，便委托芳子把她在多元街挑的貨讓宋大頭給她捎到南源去，又去跟容叔打了聲招呼，才買了機票，當天便回了南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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